误点病毒链接的瞬间，剥皮工厂的视频让我头皮发麻。闺蜜苏晴哆嗦着指认坐标 —— 那是她老家的番笕厂。作为刚入职的记者，这无疑是改变命运的独家新闻。咱们伪装潜入，却在满是尸油气味的车间里发现，真实布下圈套的人，历来都在我身边。

　　南边的潮热像黏腻的油脂裹在皮肤上，村寨口那几个纹着青龙的壮汉斜倚在竹楼立柱上，目光扫过咱们时带着淬了毒的寒意。这儿三面环山，仅有的出口被铁丝网拦着，铁丝网上挂着的 “内有恶犬” 警示牌早已褪色，倒不如壮汉们腰间的砍刀来得有威慑力。

　　“得想个办法让军哥把咱们俩调离流水线。” 我趁领头的光头回身吐槟榔渣的空隙，凑到苏晴耳边低语。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，后颈忽然窜起一阵凉意。

　　扭头的片刻，正遇见旮旯榕树下的军哥捧着半块西瓜，猩红的瓜汁顺着指缝往下滴，那双三角眼似笑非笑地锁着我。我匆忙低下头，伪装专注分装眼前污浊的黄色液体，塑料桶壁上沾着的油星子蹭在袖口，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腥甜。

　　“林晚，快！军哥走了，设备呢！” 苏晴忽然贴过来，声响压得极低，发梢扫过我的耳廓。

　　我指尖一顿，敏捷摸向胸口 —— 那里别着枚伪装成胸针的机，按下录制键的瞬间，金属外壳硌得皮肤生疼。苏晴松气的叹气刚落，我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
　　两个月前那个暴雨夜，弹窗广告里的链接像毒蛇般勾着我的鼠标。点开的片刻，尖叫声刺穿耳机：视频里的男人戴着防毒面具，正用美工刀沿着一个女孩的脊椎划开皮肤，被绑在铁架上的女孩还在挣扎，的肩胛骨上印着朵褪色的玫瑰纹身。那些受害者无一例外，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青女孩。

　　“这是暗网的人皮产业链。” 苏晴指着视频旮旯的路标，指尖都在颤栗，“这当地…… 是我老家的番笕厂。”

　　大学四年同吃一碗泡面的友谊，让咱们简直马上达到一致。对新闻抱负的执念，对救人的火急，还有对宦途一步登天的隐秘巴望，推着咱们踏上了这条死路。苏晴拍着胸脯确保：“我熟门熟路，必定能护着你。”

　　“胖子炼油做番笕，俏姑娘扒皮做娃娃。” 入职第一天，军哥叼着烟卷挨个审察咱们，目光在苏晴脸上逗留良久，“东南亚的洋鬼子就好这口，一具‘花娃娃’能换三箱军械。” 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笑，似乎在议论地里的庄稼，我却看见苏晴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。

　　夜色像浓墨泼在村寨里，此伏彼起的鼾声中，我和苏晴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对视。她眼底的惊骇藏不住，可当我说到 “依据” 二字时，她又马上挺直了脊背，从枕头下摸出张皱巴巴的村寨地图：“后山有个抛弃的库房，我小时分藏过零食，说不定能找到他们囤货的当地。”

　　我刚允许，睡房大门忽然被踹开，木屑飞溅中，军哥举着电棍的身影堵在门口，电棍顶端的蓝光滋滋作响。“林晚，给老子滚出来！” 他的声响像砂纸磨过木头，尖利得很。

　　苏晴吓得往被子里缩了缩，我攥着她的手腕暗示别作声，自己慢悠悠地挪下床。刚站稳，头发就被军哥狠狠抓住，脑袋 “咚” 地撞在床架上，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。“搜！” 军哥一声令下，几个小弟马上翻箱倒柜，很快就从我的床底木箱里摸出了一部手机。

　　军哥捏着手机狞笑，按下通话键时，我现已在心里把说辞过了三遍。电话接通的瞬间，那儿传来了解的咆哮：“林晚你有病吧！分手一年了还羁绊不休？再打我报警了！” 忙音随之响起，军哥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　　“我…… 我便是想听听他的声响。” 我捂着头装哭，膀子一抽一抽的，“军哥，我真没其他意思，你看我平常多听话……”

　　苏晴也赶忙爬起来帮腔：“是啊军哥，林晚便是爱情脑，最初为了那个男的差点停学。咱们都是寨口王婆介绍来的，哪敢跟外人说这儿的事啊。” 她边说边给我使眼色，眼眶红得像兔子。

　　军哥盯着咱们看了足足半分钟，吐了口烟圈把手机摔在地上：“再有下次，把你们俩都送去炼油！”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后，苏晴马上扑过来抱住我，手心的盗汗把我的衣服都浸湿了。

　　我心里一沉。下午按下录制键后没多久，胸针摄像机就忽然黑屏了，其时认为是没电，现在想来恐怕是被人动了四肢。“没了，” 我摇摇头，“并且我总觉得，除了军哥，还有人在盯着咱们。”

　　苏晴的身体僵了一下，随即松开我，擦了擦眼角：“别多想，先保命要紧。” 她躺回床上，背对着我，月光照在她的发顶，看不清表情。我却毫无睡意，手指摩挲着藏在鞋底的另一枚微型存储卡 —— 那是我留的最终背工，下午趁军哥不注意，悄然把拍到的片段转存了进去。

　　第二天清晨，我顶着额角的淤青去打饭，舀菜的大妈忽然往我碗里多塞了块红烧肉，压低声响说：“姑娘，今晚八点我支开门口的人，你从后山跑，晚了就没时机了。” 她的手背上有块烫坏疤痕，说话时目光闪耀，不像个痛念的厨工。

　　我捏着筷子的手一顿，笑着把肉夹回去：“大妈，我就在这做工，跑什么呀。” 她却忽然按住我的碗，疤痕在晨光下分外扎眼：“你认为这番笕真是猪油做的？上星期我看见他们抬进来个穿白裙子的姑娘，第二天就多了十桶质料。”

　　这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。我垂头扒拉着米饭，余光瞥见苏晴站在不远处，正和军哥说着什么，军哥的目光时不时往我这边瞟。等苏晴走过来，我马上把大妈的话告知了她，还掏出藏在腰带里的两把小刀，塞给她一把：“今晚咱们咱们一同逃。”

　　苏晴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，眼眶红红的：“我不能逃，我爸妈还在他们手里。” 她的声响带着哭腔，可目光却失常安静，“林晚，你自己走吧，我帮你打掩护。”

　　我还想劝她，她却回身就走，裙摆扫过我的脚踝，带着一股淡淡的番笕香 —— 和车间里那些待包装的番笕滋味如出一辙。那一刻，我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病毒链接，弹窗弹出的速度快得失常，似乎早就等着我点进去。

　　夜幕降暂时，我藏在食堂后的柴堆里，看着大妈公然支开了寨口的壮汉。依照约好的道路往后山跑，风灌进嗓子生疼，蝉鸣声里忽然混进两声枪响。我猛地停住脚，只见大妈叉着腰站在不远处，死后跟着两个举枪的汉子。

　　“小姑娘，跑得还挺快。” 她冷笑一声，扬手就要命令，军哥却带着人从树林里钻了出来，嗤笑道：“娟姐，这不过是我跟林晚演的戏。”

　　娟姐 —— 也便是那个打饭大妈，脸色瞬间变了。我这才看清，苏晴也站在军哥死后，手里还握着我给她的那把小刀，刀刃上沾着点血迹。

　　“黑吃黑的戏码，就别在这儿演了。” 军哥踹开地上的树枝，“你认为悄然给这批番笕掺动物尸油，让买家退货，就能把职责推到我头上？” 他走到我身边，拍了拍我的膀子，“多亏了林晚发现你让那个小丫头往我床底藏死猫，否则我还真说不清。”

　　我盯着苏晴，她却匆忙移开视野。本来早上她和军哥说的，底子不是什么求情的话。昨夜军哥摔碎手机后，我成心在宿舍诉苦 “有人要害我”，公然引来了娟姐安插的眼线 —— 那个总爱跟在咱们死后的小姑娘，今早我假意要带她逃跑，让她先去探路，实则是把她引到了军哥布下的圈套里。

　　回到宿舍时，近邻还传来那个小姑娘的惨叫声，苏晴缩在床角颤栗，我却失常安静地数着军哥甩在床头的一万块现金。指尖划过钞票的纹理，忽然理解为什么有人甘心掉进阴间 —— 当钱堆成山的时分，血腥味也会变成甜的。

　　我指着自己额角的淤青，笑了笑：“靠这个。” 从入职第一天起，我就发现军哥看我的目光不对劲，成心在分装液体时 “不小心” 泼了他一身，又借着抱歉的时机凑到他身边说话。男人的这点心思，历来都很好使用。

　　苏晴的脸色变得惨白，嘴唇动了动，没再说话。我躺到床上，摸着鞋底的存储卡，心里清楚这仅仅开端。娟姐已然敢动四肢，背面必定还有更硬的靠山，而苏晴的隐秘，恐怕比我幻想的还要多。

　　三天后的清晨，车间里忽然乱成一团。军哥带着人挨个搜身，橡胶手套妨碍皮肤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，最终他们的目光良心了宿舍 —— 在我的床底搜出了一把沾着猫血的刀，还有几只发臭的死猫，猫肚子里鼓鼓囊囊的，剖开后掉出一小包掺了杂质的番笕质料。

　　“林晚，你还有什么话说？” 娟姐穿戴取舍合体的西装，俨然一副副总的容貌，死后跟着几个生疏的壮汉，手腕上的金表在油腻的光线下闪着寒光，“这批货丢失了三百万，你拿什么赔？”

　　苏晴忽然冲上来挡在我面前，头发有些乱，目光却失常坚决，和平常那个怯弱的姿态判若鸿沟：“不是她做的！娟姐你没有依据，凭什么委屈人？”

　　我看着她的背影，心底的疑云越来越重。娟姐上星期就组织了人 24 小时看守宿舍，外人底子进不来，除非是内部的人着手。而昨夜，苏晴托言肚子疼，在宿舍待了整整两个小时，期间我去车间加班，底子没人能证明她的行迹。

　　“监控呢？调监控出来看！” 我往前一步，直视着娟姐，“宿舍旮旯的监控坏了，可库房门口的总该好着吧？谁往我床底放了东西，一查就知道。”

　　军哥马上赞同：“对，不能凭几只死猫就科罪。” 他的手悄然按在腰间的枪上，指节泛白，明显也在防范娟姐带来的人。

　　娟姐却忽然笑了，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，她从口袋里掏出个 U 盘扔在地上：“监控早就被我换了。林晚，你认为军哥真的信你？他不过是把你当棋子，等处理了我，下一个被炼油的便是你。” 她的目光扫过苏晴，带着一丝嘲弄，“还有你，苏小姐，你认为你爸能保住你？大老板现已说了，这次的丢失，要拿你们俩抵账。”

　　苏小姐？这三个字像惊雷炸在我耳边。我猛地看向苏晴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，渗出血丝。

　　就在这时，外面忽然传来密布的枪声，伴随着壮汉的惨叫和东西坍毁的巨响。娟姐脸色一变，刚要掏枪，就被冲进来的差人按在了地上，手铐 “咔嚓” 一声锁上手腕。领头的差人走到我面前，敬了个礼：“林记者，辛苦你了，咱们收到你的告发信号了。”

　　我愣住了，下意识地摸向鞋底 —— 存储卡还好好地藏在那里，我底子没发出过信号。

　　回头的瞬间，我看见苏晴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微型信号器，银灰色的外壳还带着体温。她嘴角勾起一抹恃势凌人的笑，有内疚，有豁然，还有些说不清的沉重：“其实，那个病毒链接是我发给你的。”

　　她的声响很轻，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：“我爸是这个工厂的股东之一，当年我妈发现他做的阴谋，想告发，成果‘意外’落水死了。我早就想收集依据扳倒他们，可我一个人底子办不到。我知道你胆子大，又有新闻抱负，所以才规划让你卷进来。”

　　她顿了顿，眼里闪过一丝水光：“军哥也是我联络的，他欠我妈情面，早就想反水，仅仅缺个他心。前次让你演逃跑的戏，是为了引出娟姐的人；这次藏死猫，是我成心引他们搜你的床，逼娟姐显露。对不住，林晚，我骗了你。”

　　阳光透过布满油污的窗户照进来，落在车间旮旯堆积的番笕上，折射出怪异的光晕。我盯着苏晴，忽然想起大学时的无数个瞬间：她帮我占图书馆的座位，替我带热腾腾的早餐，在我失恋时抱着我哭了一整晚。那些温暖的回忆和眼前的诈骗交错在一同，让我嗓子发紧，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。

　　差人开端清点现场，车间里的女工们蜷缩在旮旯，目光空泛得像没有魂灵的木偶。军哥被独自带走问话，路过咱们时，他看苏晴的目光很恃势凌人，有感谢，还有些怅惘。我捡起地上的 U 盘，暂时带来的笔记本电脑里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一连串文件跳了出来。

　　里边不只有近三年的监控录像备份，还有完好的产业链买卖记载 —— 从诱拐受害者的生不逢辰，到 “质料” 分类处理的流程，再到东南亚买家的联络方式，每一项都记载得清清楚楚。最让我心惊的是一个加密文件夹，破解后发现里边满是股东会议的录音和签名文件，苏晴父亲的姓名赫然在列，更难以想象的是他亲身命令 “处理” 不听话受害者的录音。

　　“这些是我攒了两年的东西。” 苏晴站在我死后，声响消沉，“我妈当年悄然留了份股东名单，我顺着交迫查下去，才了解这一个工厂不只仅炼油扒皮，还在帮毒贩洗钱。娟姐是大老板的亲信，手里握着不少黑料，所以他们才这么急着除去她。”

　　我关掉电脑，把 U 盘递给差人，指尖的冰凉久久不散。远处传来警车鸣笛的声响，逐渐的挨近，刺破了村寨的死寂。苏晴的父亲很快被拘捕，听说他在工作的当地里还企图毁掉依据，成果被早有预备的差人抓了现行。

　　咱们坐在警车上预备脱离时，苏晴递给我一块用牛皮纸包着的番笕，淡淡的猪油香驱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。“这是我依照我妈当年的方剂做的，没有那些脏东西。” 她笑着说，眼眶却红了，“我爸认罪了，他说乐意指证大老板，求法官轻判我。但我不想被特别对待，该承当的职责，我会承当。”

　　“或许会去我外婆家待一段时间吧，在山里，没人知道我。” 她望向车窗外，边境的村寨逐渐远去，晨雾缭绕在山尖，像一层薄薄的纱，“等这件事完毕了，我想从头高考，学法令，今后帮更多像那些女工相同的人。”

　　警车驶离山路时，我回头望了一眼，寨口的铁丝网在晨光中泛着寒光，那些藏在皂香里的罪恶，总算要显露在阳光下了。可我心里清楚，有些创伤不会使命愈合，就像我和苏晴的友谊，尽管没有决裂，却再也回不到早年那种毫无嫌隙的容貌。

　　回到市区后，我把收集到的资料整理成报导，标题定为《边境皂香下的罪恶》，宣布在报社的头版。文章一经刊发，马上引起了轩然，网友们纷繁留言要求严惩凶手，有关部门也成立了专项小组，彻查这个横跨多省的违法网络。

　　我成了报社的功臣，领导找我说话，说要给我升职加薪，可我却提不起半点兴致。苏晴被暂时取保候审，住在看守所邻近的租借屋里，咱们偶然会通电话，却很少碰头，每次谈天都绕不开那个村寨，绕不开那些被挽救的受害者。有一次她在电话里哭着说，在看守所见到她爸时，白叟头发全白了，抓着她的手重复说 “对不住你妈”，可她连一句 “爸” 都喊不出口。

　　专项小组的李警官找过我两次，每次都带着厚厚的卷宗。“苏父供给的交迫很琐细，只知道大老板代号‘老皂’，终年久居东南亚，每年只回国内一两次，每次都用假身份。” 李警官揉着眉心，指着地图上符号的红点，“这些是和番笕厂有资金来往的空壳公司，全查遍了，没找到任何指向‘老皂’的实证。”

　　我盯着地图上的边境村寨，忽然想起军哥说过的话 ——“东南亚的洋鬼子就好这口”。或许 “老皂” 的踪影，不在国内而在境外。我翻出之前转存的存储卡，重复观看那段病毒视频，总算在画面旮旯的货架上发现了端倪：一个贴着外文标签的木箱，标签边际显露半串含糊的编号，结束是 “SOAP-07”。